轩辕云初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 轩辕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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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发展的每一个时期,苏珊,”总协说,“都有它本身特殊形式的冲突——它本身特有的问题,这显然只能靠武力解决。而每一次,说来令人感叹,武力却从未真正解决问题。反之,随着经济环境与社会环境的变迁,在贯穿一连串冲突后,武力本身便销声匿迹。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啊,对,‘并非轰轰烈烈,而是黯然消逝’。然后,又出现新的问题,以及一连串新的战争——显然这是个无止尽的循环。

“回顾相当晚近的历史。在十六到十八世纪间,曾有一连串的王室战争。当时欧洲最重要的问题,是究竟该由哈布斯堡抑或瓦罗斯・波旁世族统治这个大陆。那是‘不可避免的冲突’之一,因为欧洲显然不能分成一半一半。

“不过事实正是如此,没有哪次战争消灭了某一方,或是为另一方建立起霸权。后来到了1789年,法国境内兴起一股新的社会风潮,终于将波旁和哈布斯堡先后推进了历史焚化炉。

“而在这几个世纪中,还有些更野蛮的宗教战争,争的是欧洲究竟该归属旧教或新教这个重要问题。欧洲同样不能分成一半一半,它‘不可避免’要由刀剑决定——不过事实并非如此。在英国境内,新的产业主义开始萌芽;而在欧陆,则出现新的国家主义。直到今天,欧洲的宗教仍然是新旧各半,却再也无人关心这个问题。

“在十九和二十世纪,出现了一轮国家主义对帝国主义的战争。当时世界上最重要的问题,是欧洲的哪一部分应该控制其他大陆哪一部分的经济资源和消费市场。其他大陆显然不能一部分属于英国,一部分属于法国,一部分属于德国等等。最后,国家主义的力量普及到了全世界,让其他大陆得到任何战争所无法得到的结果,并能相当安稳地独立在世界上。

“所以我们有了一个模式……”

“没错,史蒂芬,你讲得很清楚。”苏珊・凯文说,“但这些并不算非常深刻的观察。”

“是的——话说回来,大多数时候,难以看出的正是明显的事实。人们常说:‘像你的鼻子一样清楚。’可是除非有人在你面前举起镜子,你能看到自己的鼻子几分之一?进入二十世纪后,苏珊,我们开始了一轮新的战争——我该称之为什么?意识形态战争?宗教情感被用到经济体制上,而不再是超自然的对象。这种战争又是‘不可避免’的,而这回出现了原子武器,所以人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苟延残喘到必然性必然被用尽的那一天。就在这个时候,正子机器人问世了。

“它们及时出现,与其携手并肩出现的是行星际旅行。因此,世界究竟应当归属亚当・斯密或卡尔・马克思,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在新的情势下,两者的学说同时失去深意。两者同样必须调适,而最后几乎达到相同的境地。”



——阿西莫夫 《可避免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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