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云初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 轩辕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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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引人注目的是俄罗斯性文化与西方的不同之处。H.别尔嘉耶夫写道:“俄国文学没有出现过像西欧文学那样的美好的爱情形象。我们绝对没有游吟歌手式的爱情,没有特里斯丹和绮瑟,但丁和比阿特丽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爱情。男女之爱,对女性的爱慕乃是欧洲基督文化的一朵绚丽之花……我们不曾有过爱情中的浪漫主义。浪漫主义是西欧才有的现象。”

众所周知,浪漫爱情的传统在西方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其传统起源于11—14世纪,即十字军远征时代。这一时期逐渐形成了这样一种爱情,后来通常称之为宫廷骑士爱情,或叫恋情。当代有位研究者写道:“围绕爱情产生了一种独特的崇拜现象……崇拜对象是某一具体的女性。恋情是一种个人的、有选择性的情感。恋爱的对象往往是恋人精心挑选出来的,不可被其他任何人所取代。要成为一个值得崇拜的人,女性……就应该有丈夫,并做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人……自由选择的和自行付出的爱情是宫廷骑士爱情的实质。中世纪时普遍认为,这种爱情是以传宗接代和继承财产为需求,以及奉行政治傲慢原则等诸如此类的夫妻所无法理解的。恋情的规则建立在骑士暗中为恋人提供服务的基础之上。这样的服务使他变得情操高尚、精神完美,因为在服务于女士的过程中,骑士理应表现出英勇豪迈的精神。这里,可以回忆一下中世纪的一位作者所写的一段话:“爱情是多么的神奇!它使男性获得许多美德,并能培养他的优秀品质。”骑士应该经受住他的夫人所想出的各种考验……骑士通常在比武和决斗时来证明自己的勇敢。骑士为博得女士芳心所遭受的痛苦往往近乎自我折磨通常认为,每通过一次考验,就向恋人靠近了一步。”值得注意的是,宫廷骑士爱情是为破除罗马天主教的清规戒律应运而生的:“……宫廷骑上爱情看来是对基督教自以为掌握了绝对真理的一种抗议。把roma(罗马)一词倒过来写,就成了amor(恋情),该词象征着与罗马的对立。”

在西欧,宫廷骑士爱情时代结束之后,便是所谓的“优雅世纪”。人们在使用这样的称谓时通常是指18世纪。“那个时代所提出的性口号主要是回归大自然。性被看作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没有任何可耻之处。女人的确是为爱情而造就的,但不是男人的玩物。她有自己的性生活,她拥有发挥积极作用的权利,而不是一味听命于男人。对情色的崇拜将她推到生活的正中央,一切都围着她转。”这时,“夫妻间的忠贞就成了遭人哂笑的旧风遗俗,没有人期望对方对自己忠贞不渝”。

优雅爱情的规范自然仅限于贵族社会,甚至准确地说,只适用于宫廷贵族的圈子;不过,它对更为宽泛的人群也产生了间接的影响;对俄罗斯的上层社会同样产生了影响。例如,丹麦国王曾向彼得一世表示祝贺,因为后者“被欧化”了——他找了个情妇。欧洲优雅爱情传统的“合格”继承者有以下三位俄国的女君主:安娜·伊万诺夫娜、伊丽莎白·彼得罗夫娜和叶卡捷琳娜二世。先后曾有几十个情夫出入过她们的卧室。以上提到的宫廷骑士爱情对俄罗斯性文化也产生了影响,因为写有这种爱情的大量小说被越来越广泛的俄罗斯读者群所接受。不过,俄罗斯性文化的主要特点当然不是受西欧影响所决定的。其特点形成于本国文化传统、生活方式和精神气质的基础之上,与此同时,也构成了这些要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沙波瓦洛夫 《俄罗斯文明的起源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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