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西班牙思想家写道：“西班牙与俄罗斯尽管存在着种种差异，但有一个回想一下相似点——两个国家的居民都是普通劳动者的种族，换句话说，两国一向缺少杰出的人物。斯拉夫人有着强壮的劳动者躯体，身体顶部却轻轻晃动着儿童似的微型小脑袋。诚然，少数的社会精英对俄罗斯人的生活具有正面作用，但由于他们人数极少，也就无法影响到处于原生质状态中的所有民众。这就是为什么俄罗斯人尚无定形而模糊不清，且简单粗犷而冥顽不化。”这位著名西班牙作家的话可以理解为，俄罗斯文化（首先是伟大的俄罗斯文学）所具有的祟高的人道主义理想并未深入广大居民的人心，更未对他们产生启发和改造的作用。从这一意义上来说，罗扎诺夫在1918年与一名农民的谈话记录可以看作是对奥尔特加·伊·加塞特此番论述的直观说明。一位形象十分“正面”，看上去严肃认真的中年农民就该用何种方式惩罚敌人所提出的主张，让罗扎诺夫感到十分诧异：按照他的说法，得活扒了他们的皮用来做皮带。回忆到这一片断时，罗扎诺夫带着苦涩而讽刺的口吻感叹道：“托尔斯泰根本不管用！陀思妥耶夫斯基根本不管用！……”
今天，当我们看到自称为“民主派”的人士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利和特权，为了不失去攫取国家财产的机会，而要让大量民众沦为赤贫，使他们失去最起码的生活条件；当我们看到所谓的“新俄罗斯人”（其实根本谈不上什么“新”，也谈不上什么“俄罗斯人”，因为贪婪和渴望发财是人类生来就有的一种恶习）互相掐着彼此的喉咙，以便能够抢到更肥的那一块；当我们看到种种极为草率的决定导致成千上万个人付出了生命，却无人为此承担责任——更不用说什么受良心的遣责，我们真想像罗赞诺夫那样发出一声无奈的悲叹：“托尔斯泰根本不管用，陀思妥耶夫斯基根本不管用，‘孩子的眼泪’根本不管用！……”
俄罗斯社会将来会形成足够强大的文化力量和创造力量，这样众人都醉心于表面化模仿的现象就会自行消失，这样便会在必要的情况下学会求同存异，置争议并采取协调一致的行动，这样才会将生命和人的尊严视为至高无上的瑰宝——正像我国文化的伟大典范所吁求的那样；反之，则是我们所无法容忍的。
——沙波瓦洛夫 《俄罗斯文明的起源与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