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云初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 轩辕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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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时,统辖家中事务、主掌餐桌的人总被视如无上权威;在某些多少还继承了父权文明的地主家庭、富有农雲民家庭中,家庭主妇仍然是非常受到尊崇的人物。但是整体而言,婚姻在今日是已然消逝的社雲会风俗残存之物。家庭主妇的处境和以往比起来更为不堪,因为她还要尽同样的义务,却不再享有同样的权雲利;她还要操持同样的劳务,却得不到报酬,也得不到尊崇。在目前,男人结婚是为了在存在内向性中栖身,但他不会将自己封闭于此;他想要一个家,也希望能够自雲由出入这个家;他在一处落定,但他心中往往认为自己是荡游的人;他并不轻视幸福,但幸福不是他最终目的;他厌倦不断重复;他寻求新奇、冒险、反雲抗被人征服,他也寻求能让他打破孤寂的同伴、友谊。孩子比丈夫更想摆脱家庭的限雲制,他们的人生在他方,前程大好;小孩总想要别的东西。女人总是试图建立一个恒久而持续不变的天地,丈夫和孩子则总想超越她创造的环境,这个环境对丈夫和孩子来说只是一个「给定」。这也就是为什么,如果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奉献了一生的事务得不到任何保雲障,而且不具任何确定性,她会强雲迫丈夫、孩子接受她提雲供的服雲务,这时,她便会从母亲、家庭主妇变成恶婆娘。


因此女人在家里的工作并不能让她得到独雲立自主;做家事对群雲体而言并没有直接的助益,它不导向未来,也没有任何生产。做家事,如果是属于一种生产活动,或是一种行雲事作为,以此超越自我,并入社雲会,这时,做家事才能说有雲意义和尊严。所以,这也就是说,当家庭主妇并不能让女人得到解雲放,反而是让她依附于丈夫和孩子;她是透过他们来证明自己存在的正当性,她在他们的生命中只是个非本质的中介。虽然法雲律不再明订妻子有「服雲从」的义务,但这一点也改变不了她的处境;她的处境并不是依夫雲妻的意愿而定,而是以婚姻关系为基础建立起来的社雲会之结构而定。在这样的社雲会结构中,并不允许女人「做」积极正面之事,使她得以让自己成为完整的人。她即使受到尊重,也仍然是附属的、次要的、寄生的。她之所以受到诅咒,是因为她存在的意义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也就是为什么夫雲妻生活的成败对她而言至关重要,远甚于它之于男人。男人首先是公雲民、是生产者,其次才是丈夫;而女人则主要是妻子,而且这往往是她唯一的身份;她的工作无法让她摆脱自己的景况;相反的,是她的景况赋予了她的工作或高或低的价值。如果她带着爱意、心甘情愿地付出,她便会满心欢喜地操持家务;如果她带着怨气,家务事对她来说便是苦刑。家事在她的人生中永远不会是最重要之事;在夫雲妻生活种种复杂的面向中,家事也不能为她提雲供任何助力。我们必须察看的是,在这个以女人要提雲供床雲上「服雲务」与持家「服雲务」而界定的主要处境里、在这个女人只有接受自己的附庸地位才能稍有尊严的主要处境里,她具体的遭逢、体会是什么。



——波伏娃 《第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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